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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不衰败的爱人


作者:指甲花   时间:2005-1-25   阅读1386次

       我在西湖边上捡到一个女人。她头发凌乱,眼神慌乱而无神,像一只惊恐的小野兽。她偎依在我怀里,对我说道:“把我带回家吧,我是你捡到的东西,我就属于你了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当时正下着肆无忌惮的大雨,天地之间,塞满了黑色浓稠的阴影,惟有飘散迷离的灯光,深深浅浅地散布在黑暗的各个角落。我举着一把蓝色的雨伞——黑夜之中,没有人看得出那是一把蓝色的雨伞。我像个夜游的人——没有人还在这样深,这样惊恐的夜晚,还注意到我,把我当成一个正常的人。我经过西湖,遇到一个女人。她正湿淋淋地坐在那里,像一段雨夜里漂浮着的音韵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说:“这段音韵美极了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她说:“是的,这样的雨夜美极了,可是我回不了家。没有人能够带我回家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说的音韵,是指她这个女人,而她说的音韵,却是这个雨夜。我想,我们之间一定发生了某种误会,这种误会,让我们凑合在一起,于是,有了共同的话题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你要回家吗?我可以送你回家。我不介意为你这样一个女人,而浪费一点点时间的。我的时间相当的充足,充足得我不知道该干什么。如果能够有幸浪费掉一点点,我想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恶的事情,而应该说是幸福才对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她在雨中摇了摇头。她说道:“不,我不需要别人送我回家,我需要别人带我回家,带我回到他的家中去,而不是我的家中,你懂吗?你懂我的意思吗?如果不懂,要不要我重新解释一遍给你听?”
      我说道:“不用了,我知道你的意思。你是个漂泊不定的女人,你没有你自己的家,所以,你要寻找一个家,把别人的家当作自己的家,对不对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不,不,不是这层意思的。我不是一个漂泊不定的女人,我也有我自己的家。可是我的家,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家。或者,我的家,根本就不是家,它只是一个形式意义上的家,却不是心灵上可以栖息下来的家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你憎恨你的家人?他们对你不好吗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不,我没有家人,或者说我有家人,但他们对我太好,所以我根本就没把他们当家人来看待。我习惯他们,就相当于习惯了一件衣裳。我穿上他们,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意义,是用来掩盖,还是用来装饰。今晚,我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赤裸裸地走出来的人,什么衣服也没有穿,我需要一个人抱着我回家。我这样的想法,是不是很荒谬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哑然了,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说。我觉得我是一个理解能力非常差的人,对别人的话,总是只能抓住一些虚浮的表面,而骨子里的部分却让我觉得莫名其妙。好象,我总与别人隔着一层,我无法理解别人的生活,别人也无法理解我的生活,所以,我常常做一个夜游的人,行走在城市的边缘。但我很满足自己的这种生活。我不需要别人带我回家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沉思了片刻,忽然说道:“好吧,我带你回家。只要你觉得满意就够了。你说怎么样,我就怎么样。我是一个无所谓的人,因为我一无所有,屋子里空空荡荡的,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。如果你想要,我可以把整间屋子都送给你,而我则一个人走出去,走到另外一个地方去。我怀疑我住的地方,对你一点益处也没有。你可能找错了人,如果你现在悔改,我想还来得及。你应该去找另外的人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不了,你就是我想要找到的人。既然你落到我的身边来,我就该跟着你回去。我需要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,这种温暖,迫使我来到这里,与你相遇。你相信这是缘分,宿命,或者还是该叫做冤孽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没有说话,抱着她就往自己的家里走去。我的雨伞扔在了西湖,我的头顶上燃烧着一股热气。那些热气变成水珠,打落在我头上。我觉得我是在某种欲望的海洋里,艰难地穿行。女人的肌肤时刻让我产生某种神秘的冲动。我压抑住它们,让它们躲藏在我的身体里,像蹦蹦跳跳的兔子,却无法从牢笼里逃脱出来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今夜,我想叛逃;今夜,我躲在一个牢笼里,想象着叛逃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女人被我放在温柔的灯光之下。我用毛毯将她的全身擦干。可她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,像是刚从大海里面捞上来似的。她浑身闪透着一种神秘的光芒,让我不由自主地将头凑过去,我闻到了一股清淡的芳香。那是雨水的芳香,那是同雨水一样清淡的由肌肤发出来的芳香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遏止不住自己,转过身去,倒了一杯冷水,从喉咙里直接往下灌了进去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她对我说:“你很渴吗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点了点头。我却没法说话。外面的天空如一块厚重的布,些微的光亮,仿佛也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传递过来的。那些莫名的,无法获知的光亮,悄然地打动了我。我将身体移向了窗台。我尽量不去想我身边的这个女人。
      黄色的灯光铺在女人的身上。她那浸透着雨水,显得透明的身体,越发像黄色的花瓣。我从窗台上的玻璃上看到她在我的屋子里如花朵般盛开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她张开了嘴唇,对我说道:“这里很宁静,比我想象中的要宁静。这也是我所想要的那种宁静。它仿佛不是生在一个热闹的大城市里,相反,它感觉上去,生活在一个很遥远的世界。这个世界里,从来就不会有人来打搅,你说对吗?你应该是一个很少有人打搅的人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低声说道:“是的,我是一个与世隔绝了的人。我不相信这个世界,所以我就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。这样寂寞地度过了不知道多少年,没想到有一天会遇上你,而你居然会要求我带你回家。我从没想到过我还会带一个女人回到我住的地方。这里实在是太简陋了,恐怕你不会喜欢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不,不会的。这里有我喜欢的灯光,有一张自由自在的床,还有一个窗口,可以看到外面的整个世界。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吗?可惜我无法制造这样一间房子,在这样一间房子里,寂寞地住上一个人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你是说你很喜欢这里?如果你喜欢,也可以住在这里。我是一个不会轻易介意别人的人,只要别人在我房间里尽量保持着绝对的宁静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绝对的宁静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是的,绝对的宁静。这里可以说话,但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,一些不会影响到对方的话。也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,但是你做的事情,应该与我无关才行。这样,两个人生活在这个房间里,就形同两个互相看不到对方的人。这就是绝对的宁静。只有在这种宁静里面,我们才可以长久地互相不受干扰,两个人永远也不会爱上对方,也永远地不会厌倦对方的存在。就这样的感觉,应该会使你和我都感到很愉快的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你在这里生活,只是不想去爱上一个人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不。我很想爱上一个人,可我又害怕某一天会厌倦这样一个人。等到我开始厌倦这样一个人时,我会感到羞愧,我会感到难受,我会问我自己为什么当初会爱上她?爱上她了,为什么不能长久地保存着这份爱,直到天长地久?难道我的爱,只是为了满足一时的欲望,满足一时的虚荣心,或者为了获得暂时的安慰?既然如此,我还不如不去爱,就呆在这样一个地方,平平静静地将光阴打发了,我也就不用对自己的行为有什么觉得羞愧的了。我死去,不用带着羞愧,带着遗憾死去。这样的结局,应该很完善了,虽然说不上完美。美和善之间,是完全两样不同的东西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可是,我要你带我回家,是因为我想让你爱上我。我也可以爱上一个陌生的地方,爱上一个陌生的人。我希望我站在光芒四射的舞台上,而舞台下有一个时刻不停地为我鼓掌的人。鼓掌,是的,我需要的就是不断有人为我鼓掌的感觉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可是,一直没有人为你鼓掌吗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有。可是他们的掌声并不能打动着我。而且他们的掌声时断时续,让我觉得很厌倦。我是一个剧作家,我在不停地写剧本。我渴望不断有人来了解我的剧本,可是我又不能一直重复我的工作。我需要改变,我需要有新鲜的东西进来。我找不到这些新鲜的东西,我就会痛苦,会孤独,会在雨夜里找不到回家的路。所以,我流落在雨中,希望有一个人捡到我后,带我回他的家。我要过上另外一种新鲜的生活,我要获得新鲜的掌声,和新鲜的鲜花。我会在那些新鲜的事物中,骄傲地死去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一直背对着她,低声叹道:“我想我不是你理想中的那种人。我不会为别人鼓掌。我也没有鲜花好送给别人。这个房间里已经够冷清的呢,我不想增添些什么热闹的东西进来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可是你可以爱上我,我们可以做爱。我们可以躺在同一张床上,做同一个梦。我觉得我很累了,我需要躺在一张清冷的床上,做一个清冷的梦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那我出去了,我想冷清地穿越一下这个雨夜。等到天亮了,你醒来了,我也就回来了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不,你不要出去。你可以在这里陪着我。我们可以在这个房间里做爱,做我们想做的那种爱。肌肤之亲,肉欲横流,水与花的接触,疼与痛之间的碰撞,什么都可以。我是一个流落到这里来的女子,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抛弃掉那些衣裳,做个完完全全的人。醒来后,或许我会后悔,但我也不用那么后悔。我需要的,就是这样一种新鲜的感觉,让我怦然心动,又让我羞愧不已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剥下她的衣裳,用嘴唇轻轻地凑上去。“就这样吗?这样会让你感觉到舒服吗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嗯,这样很美,很有点轻细的攘动。就像石头击在圆静的水面。一层一层的波纹荡漾开来,花瓣也随之慢慢盛开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你这是在诵读你的剧本吗?”我很疑惑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她笑道:“是的。我是为了完成我的剧本,才来到这里的。我想我现在体验到了写剧本的那种感觉,细细的,像暗流一样,在骨子里面慢慢流动的感觉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接下去呢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接下去,你可以咬我,咬我的肌肤。我希望自己可以像花朵一样慢慢地燃烧起来。”
      我用牙齿咯到了她的肌肤。她的身体为之颤动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我听见了花瓣落下来的声音。你的身体一动,我就觉得地面上满是花瓣。落满了花瓣。这种感觉很奇异,你说对吗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你咬我的时候,我就觉得我的身体在上浮了。我的身体底下已经什么也没有了,只有一个赤裸裸的身体,一个赤裸裸的人。我像被某样东西在吞噬。它一口一口地将我放在它嘴里,慢慢地进行撕咬。你说,做爱,算不算一种肢解?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肢解开来,什么也不曾剩下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停住了。这种感觉蔓延下去,我怀疑有可能将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毁灭。我也可能将被这个女人毁灭。沉浸在一种无法遏止的美感当中,最终的结果,自然只有毁灭。如果没有了克制,那整个世界会像原子弹一样爆炸开来,剩下的只有废墟和灰尘,连白骨也看不到了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我想我该出去了。我记得有一个人曾经这样对我说过,美,是一种无法遏止住的东西。它会疯狂地向上蔓延,生长,最终到达一个无法承受的地步,再轰然倒塌。你知道,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杀戮,那么多的悲剧,那么多的白骨吗?因为,那就是美,那就是美沦落到尽头留下来的躯壳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女人惊讶地望着我。“你想拒绝美,拒绝美在你身体里的蔓延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深叹着气,眼泪却汪汪地滴下来。“我知道我克制不住自己,我处在一种深层的矛盾当中。其实,我也不知道家在哪里。我在这个清冷的地方,居住了这么久,从没有像你那样感觉到这是一个家。美,注定是要向外生长,向外蔓延的。没有一个家,可以容忍得住这样一种注定要衰落的美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那你可以继续啊,继续让你心内的美,持续不断地生长,蔓延,直至死亡。死,并不可怕。可怕的是,你在努力压抑却又无法压抑住时产生的痛苦,会让你失去更多。人,过多地思考,往往就让自己成了卑怯的懦夫。”
      我回过头去,望着她,苦笑道:“假如有一天你的舞台下,没有了掌声,假如你的世界里,再也看不到鲜花,你会怎么样,会不会觉得失落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会的,但是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。我在一开始,就准备着某一天我的舞台下没有了掌声,没有了鲜花。所以我现在一直要尽量延续,延续到我的舞台下,能够让鲜花和掌声更为长久。等到鲜花和掌声忽然消失了,我也就跟着它们一起消失了。人之一生,是伴随着美生长,伴随着美死亡的。没有一种可以永远生长的美,除非你获得重生。可重生之后的你,未必就是开始的那个你了。我们也就像是一朵鲜花,孕育,开苞,盛开,凋谢,死亡。无可逆转的命运,无法消解的痛苦。但我们还得继续生活,继续在美的氛围里,获得自己的意义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女人笑道:“我的意思是让我们做爱,用嘴唇,用舌头,用手,眉毛,头发,生殖器,等等一切的一切来做爱。我希望可以在完成了无数种体验之后,像爆破的气球一样下坠。我们的心都是玻璃做的,我们都会粉身碎骨,但那并没有什么可以哀伤的。哀伤,并不能让我们心里好受一点点。只有按照我们疯狂的方式,不断地持续蔓延下去,那样我们才会丧失在美之中,让美将我们淹没。我们也就因此忘记了那些缺陷,忘记了那些不快乐的东西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哭笑不得,没想到我遇到了一个这样喜欢纵情的女子,她那眼角处的滴泪痣也许正说明了这一切。有滴泪痣的女人,她的欲望明显写在了她的脸上。她会用一张极为张扬的手段来获得她想要的东西。因此,曾经有一个老人对我说道,如果你想娶一个女人做妻子,你不应该娶一个有滴泪痣的女人,这样的女人会向你不断地索取,索取,直到你变成了一具干枯的尸体。当时,我就问那个老人,如果我仅仅想和她做爱呢?老人沉思了片刻,这才说道,做爱,应该问题不大,但也难保很容易出事。有滴泪痣的女人,常常会让你控制不住自己,她就像是一个柔软的泥沼,里面布满了花香。你明知道跳下去会死,但你还是会跳下去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深呼了一口外面的空气,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,“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纵情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她柔和地笑着,嘴里露出两排洁白如玉的牙齿。“如果你有机会和世界上的每个女人都做爱一次,那你就知道了是不是每个女人都像我一样的纵情。现在,你只要知道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很喜欢纵情就够了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你就没想过你很容易因为纵情而死去吗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纵情死去又如何?人活在世上,原本就是为一个情字而来的。我们都是一些凡人,不可以断绝了七情六欲。用一种纵情的方式死去,死也值得了,不枉人生走一遭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还想说什么,可又说不下去了。我怀疑我继续和她对话,会越来越陷到一个很深的泥潭里面。她的生活方式一步一步地紧逼向我。我已经没有了退路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我觉得你不该来到这个黑夜里面。你应该找一个热闹的地方,而不是这样冷清的房子。你打搅了我的生活,让我的生活慌乱得不知所措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她笑道:“这正是我想要的。说到底,我只不过唤醒了你内心中一直深藏着的欲望而已。你想压抑住自己,你生活在另一种你不想生活的环境里面,你竭力让自己得不到。其实,这都是你在摧残你自己。平淡的生活,又有什么意义?它只不过看起来,比那些热闹的东西更为长久罢了。越长久的东西,就越没有意义。真正的美,应该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。一刹那过后,空气中即使什么也没有了,可你也能闻到那些似有似无的芳香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哑口无言,仿佛有些冰冷的东西,正在逐渐飘离我的身体而去,代之慢慢涌上来的,就是一些躁热,像火烧一般从我的脚底开始向上蔓延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假如我们这样持续下去,我们之间算做什么?情人,还是夫妻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她依旧微微地笑着。“我希望我们这样可以叫做爱人。而不是叫做情人,或者夫妻。夫妻是一种像石头一样沉淀下去的东西,而情人则纯粹是为了弥补内心的空洞,它就像是一种有着严重生理缺陷的病人,用另外的一种方式来代替内心中原来所得不到的东西。可爱人不同,爱人是我们两个人用着同一种方式,进行有目的的纵情。我们是为了纵情而结合在一起的,是为了体验对方,达到一种极致的美而相互做爱。你说,这样的说法,是不是很有趣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不由得冷笑道:“是的,是很有趣,有趣得我们仿佛在抽吸一种名叫鸦片的东西,明知道有毒,明知道会沦落,可还把抽吸鸦片当作一种艺术生活进行欣赏。如果我们死了,我觉得世上的其他人,应该用最恶毒的方式,最恶毒的手段来对待我们的尸体,将我们的肉体,灵魂,以及留在世上的所有的文字进行彻底的毁灭。毁灭之后还用厚厚的泥土,掩盖住那些灰烬,再在灰烬的泥土上,用脚重重地踩上几千脚。我们这样的人,很容易坠入到不道德的境地,为世俗,为社会,为法律所不容忍的地步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那到头来呢?”她问道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笑道:“到头来,只有一个人冷静地逃避整个世界,躲在一间我这样的屋子里面,然后长久地生活下去,与世隔绝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女人忽然咯咯笑起来,她爽朗的笑声将整间房子都淹没了。“呵呵,我就知道你这样冷清的人,实际上,是一个很纵情很纵情的人才对。如果不是因为纵情,而被整个社会抛落在边缘地带,我想你也会像我一样,不甘于寂寞,不甘于平淡的。你说对吗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“呵呵,你不觉得你也是因为被整个社会所遗弃了,而出现在这样一个夜晚的吗?你因为太过于纵情,所以你写的东西已经走到了美的边缘,所以别人越来越看不懂你的东西了,所以你需要走到这样一个黑夜中来,说要体验新鲜的东西,要在新鲜的事物中,骄傲地死去。你说对吗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女人忽然不说话。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走了过去,将她抚在怀里。“别这样哭泣了,好吗?在这个世界里,努力,其实都是白费的。任何东西,都不能走到极端。走到极端,就必然会被这个世界所遗弃。除非我们愿意这样清冷地,一个人生活下去。什么也不说,什么也不去做,默默地等待着死亡。”
   
   
      女人从我怀里挣脱出来,忽然笑道:“那我们两个人可以相爱,可以建立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。在这个世界里,你属于我,我属于你。我们就不必担心被整个世界所遗弃了,只要我们不遗弃我们自己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我笑道:“是的,我们可以做一对甜蜜的爱人,在这样的夜晚里,做爱一直做到我们死去。我们可以让我们认为是美的东西,持续不断地蔓延下去,而不必担心因为纵情而引起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塌陷。可是,可是,我们之间,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,就真的不会塌陷吗?难道我们就没有那么一天,忽然厌倦了对方,而想和对方说,再见吧,我们无法再持续下去了?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女人在我的脖子上,重重地咬了一口,她说道:“我的爱人,等到你能够将我咬你的疼痛忘记了的那个时刻再说吧。既然花可以盛开,可以衰败,我想爱人这两个字也是会盛开,会衰败的,但我们此时,我只想让你做一个永不会衰败的爱人,以后的事,就让我们忘记。”
                     
      是的,一个永不会衰败的爱人。


作者声明:
  
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著作权人。我同意中国人人网发表此作品,同意中国人人网向其他媒体推荐此作品。未经中国人人网或作者本人同意,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。一旦传统媒体决定刊用,中国人人网及时通知我。在不发生重复授权的前提下,我保留个人向其他媒体的直接投稿权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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