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快让唾沫星子给‘淹’死了。”自从今年3月决定要和公爹一起过以来,娘家妈和大哥就天天来家闹腾,左邻右舍也议论纷纷。山东烟台李女士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。可5年前的一次车祸,让29岁的她成了寡妇。“我公爹命也很苦,在我对象11岁那年,就丧偶了,一直一个人过”,“为了我和孩子,当时年过半百的公爹重操旧业,干起了电焊工,起早贪黑地忙活”。也曾想带着孩子改嫁,“可每当看到辛劳的公爹,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,与公爹呆久了,我心里慢慢地觉得离不开他……”(据9月8日《今晨6点》报道)
《宪法》规定:“禁止破坏婚姻自由”;《新婚姻法》亦规定:“禁止包办、买卖婚姻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的行为。”李女士与公爹的幸福之路,并无法律障碍。障碍只在于伦理道德,正如有网民称:“你女儿叫你公爹是叫爷爷还是爸?”……
但是伦理道德,也从来不是抽象的,而是具体的;也从来不是绝对的,而是相对的。正如史上四大美女之一王昭君,和亲匈奴,嫁呼韩邪单于;后呼韩邪死,继位的呼韩邪之子复株累若鞮又迎娶昭君。昭君致书朝廷,汉成帝“敕令从胡俗”;于是王昭君又移嫁给复株累单于,终生致力汉、匈和亲。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对之曾题下“绝塞埋香骨,千秋不朽名”的诗句。伦理道德,在费孝通笔下《乡土中国》这个“熟人社会”,也只有对对之习以为常、内心服膺者发生效力。
而正如王昭君的被令“入乡随俗”;以此逻辑,李女士如不能做到“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去说”,那么与公爹不计成本、远走他乡,进入一个相对“陌生人社会”,不事声张,开始新的生活,自也不失一种选择。如其不然,那便只有委屈自己,割舍这段感情,而屈从世俗的游戏规则——或则维持原状,或则携女改嫁了。
然而,李女士的诉求,却不能不令人对伦理道德有所省思。伦理道德,从来都只应是工具、是手段,而绝非目的;也只有人,才是终极目的。从奴隶社会的殉葬之礼,到封建社会节烈观,再到而今寡妇改嫁成常态……纵观一部伦理道德的变迁史,同时也正是一部人的不断挣脱枷锁、解放人性、追求自由、追求幸福的历史。
平心而论,李女士与公爹的这段情,于己有利,于人无损。——这些“左邻右舍“,尤其至亲,为什么就不能抱以宽容、理解之心,摒弃以己律人之念,——而偏偏以“卫道士”自居,“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”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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