设为首页

首 页

新 闻

教 育

学 习

文 学

人 才

文 化

艺 术

书 画

论 坛

大 赛

社 区

图 片

网 络

中 国

世 界

书 店

视 频

摄 影

健 康

生 活

旅 游

娱 乐

男 女

体 育

军 事

科 技

经 济
房 产
汽 车

通 信

商 城
当前位置:首页 > 文学 >> 传记纪实 >>> 文章内容


我所经历的汶川大地震之二


作者:李亚玲    时间:2008-5-29   阅读745次

    成都商报李亚玲
    五月十三日星期二雨
    我凌晨1点过才钻进帐蓬。整个晚上,余震不断,身下的大地不停摇晃,我脑子很乱,睡得很不安稳。
    早上7点过,建光就要去单位上班。他的办公室在22楼。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,他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。我紧张地拉着他,希望他不要去,但是他还是开着车走了。作为先锋传媒的副总经理,《先锋国家历史》、《先锋家长》等杂志的主编,他必须在这个时候站出来,稳定军心。
    二哥李晓波一直没有消息。但我知道,他肯定和我的同事们一样,早就冲到地震灾区的第一现场去了。
    我呆呆地坐在门前,看着我至亲的人一个个走上战场,甚至没有来得及给我一个拥抱,一个亲吻。我的脑子里很乱,但有一个声音在说:我不能留在家里!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留在家里!
    奶奶还躺在沙发上休息,星星还在睡觉,幺幺猪寸步不离地粘着我。妈妈一直在住院。每天上午都要到医院输液。妈妈昨天在地震中受了惊吓,当时要不是爸爸扶着她,她连站都站不稳了。我看着这一家老小,实在说不出口。
    我拿着碗去剩昨夜的冷饭,用开水泡过了,吃了一大碗。平时,为了保持身材,我从来都只吃小半碗饭的。
    妈妈很紧张地看着我:“你要出去?”
    我有些烦躁,几乎是吼着说的:“我不过就是吃碗饭,你想得太多了。”
    妈妈不再做声。过了一会儿像是自语,又像是说给我听:“我今天只去帖了药就回来,不输液了。这个时候呆在医院里,我也害怕。”
    我的心一跳,一下子捕捉到了某种信息,放下碗:“你今天真的不在医院里输液?”
    妈妈:“嗯,我这个是慢性病,少输一天液没事儿。”
    我说:“那我想出去转转。”
    我飞速地收拾已许久不用的采访本、录音笔、电筒、冲锋衣。这是我这13年来常有的动作,一种熟悉的激情一下子在我心中燃烧起来。
    妈妈更紧张了:“你要到哪里去-----------”
    我不作声,只是紧张地忙碌,我想,这一会儿,什么也无法再阻挡我的脚步。
    妈妈叹了口气,说:“我还是理解你,必竟你干这个干了那么多年了,你有感情了,你一下子放不下。”
    老实说,这一刻,我对妈妈充满了感激。这么多年,我一直忙忙碌碌,来去匆匆,家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旅馆,怀幺幺时,直到生产那天还在上班,而生了幺幺后也是剖腹产43天就去上班了。妈妈就是我最坚实最稳固的大后方。如果没有她帮我料理家里的一切,照料我的孩子,我不可能仍如一个单身女子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去。
    幺幺拉着我的手,说要和我在一起,我去哪里她就去哪里。我知道她心里害怕,6年来,只要我说是去工作,去上班,她一般都不敢拦我,因为我会生气,会吼她,她已经习惯了,只要是和我的工作发生冲突的事,那么就得为我的工作让步。而这一次,她一直拉着我。
    我有点想哭,但我还是甩开了她的手:“幺猪,听妈妈说,你还小,不能去。妈妈有事情要做,不是去逛街,不能带小孩子去。”
    妈妈也帮着我劝幺幺,最后她自己去说了一句:“你一定要回来呦!”
    我故意吼了她一句:“你在说些啥子哦,好像我这一去就不得回来一样,太不吉利了嘛!”
    妈妈果然一下子慌了神,不再说那些婆婆妈妈让我心乱的话: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是说你今晚上一定要回家里来睡,不要在外面过夜-----”
    我说:“你放心,我只是去外头转转,看一下子外头咋个样了,晚上肯定会回来。”
    我背着采访包,拿着件冲锋衣出了门。我知道我在撒谎,我也知道妈妈肯定知道我在撒谎,只是不敢揭穿我。因为这么多年来,她从来都没法干涉我的工作,也知道我决定了的事,她根本干涉不了,所以,她只有接受我给的谎言,默默承受为我的担忧。
    那一刻,我心里不是不愧疚的,不是不痛的。对于这个家,对于我的父母和女儿,我真是负疚良多。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女儿,更不是一个好妈妈。但是我没有办法掌控我自己,我就像一个瘾君子,毒瘾一上来,啥也顾不了了。
    小区门口根本打不到出租车,好不容易过一辆空车,无数个人在抢。我心急如焚,有一个小伙子抢到了一辆出租车,我赶紧冲了上去:“我有急事,能不能咱俩合打一辆车?”
    小伙子同意了,他本来是要到磨子桥,听说我是要到红星路的报业大厦去,猜到我是记者,就吩咐司机只把他送到九眼桥就再送我到报社,他自己步行两站路去磨子桥。为了表示感谢,我抢着付了车费。
    到了报社,看着熟悉的一切,我心中一阵沸腾。我冲到10楼办公室,却不见一个熟悉的同事。只有一个实习生在。
    我赶紧又冲上了12楼,想去找总编陈舒平。谢天谢地,他在办公室,正在接电话,声音很大,大意是说他在这里很安全,没什么好担心的。
    我在门外站着,不敢进去。自从4月15日下午向他当面提出辞职之后,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,也不敢见他。13年来,在我心里,我只有一部分是把他当成我的上司,我的领导,更多的是把他当成我的师长,我的朋友,甚至是我的父亲。我知道,我在这个时候提出重返记者岗位,他一定会同意,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进去对他说,也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一种神情态度。
    他的电话接个不停,我一直不敢进去,只是站在门口,眼泪无声地往下流。
    这时候,编委郑晔走过来,她很意外地打量了我一眼:“咦,你回来啦?是不是想到一线去采访嘛?”
    我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:“就是,只要报社还肯用我!”
    郑晔很干脆地说:“那好,汶川,你去不去?”
    我说:“去,我要去的就是汶川!”
    郑晔说:“好,我们正好有一辆越野车要到汶川,你等下就坐这辆车到都江堰,和那里的马天帅会合,然后一起到汶川。不过听说路断了,可能到不了汶川,只有试一试了。”
    我说:“过不到就走路过去。有啥问题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。”
    社委办主任叶桑过来了,她亲热地拉着我的手:“看到你回来了,我一点儿都不意外,我就晓得你会回来。”
    我一把抱着她再次痛哭失声:“我太后悔了!我为什么不晚一个月辞职?”
    陈舒平出来了,他看着我,没说什么,我却是不敢看他。
    郑晔说:“李亚玲想到汶川去!”
    “让她去吧!”陈舒平的声音很温和,也很平静,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
    我放下心来,开始做着出行准备。技术部送来了手提电脑,在上面安装了联通的无线网卡,因为据说在地震后,联通的信号最好,最容易拨通。
    同事们凑了2万块钱给我,叫我带去在路上应急,连收条都没让我写一张。那种信任,那种默契,那种很熟悉的信任和默契,让我心里涌起一阵阵暖意。
    突然想到灾区一定早已断水断电,带去的采访设备无法充电,必须得有一个车载电压转换器。报社的采访车上没有,但我的车上有。我马上上到22楼去找建光。
    老公听说我要去汶川,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,他不似我那般婆婆妈妈,没有任何劝阻,只说:“那你一路上要小心,余震就不说了,估计再强也不会超过主震,但是一路上的山体都震松了,泥石流,塌方,飞石肯定会很多,你要小心了。”
    阿坝州的路我们夫妇都很熟悉,往年几乎每年都要去个一两次,我们都知道那条路的风险,一边是悬崖,一边是岷江,弯多且急,平时就很容易塌方飞石,何况是在这场特大地震之后。我笑着说:“放心好啦,我一直都运气很好,顶多是有惊无险。”
    老公什么也没说,马上陪我去车上取了车载插座,同时把一个小相机塞给我:“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派专业摄影记者,你也带上,也许用得上。”
    我正准备走,老公却又犹豫了:“你等一下-----你问问报社,车坐得下吗?我也想去汶川!”
    我吃了一惊:“你可不像我,你们杂志公司咋办?那么多本杂志咋办?”
    老公说:“我会安排,我马上给夏总打电话请示,你去帮我落实车子。”
    有老公和我一起,我就什么也不怕了。往年我们曾多次合作采访过许多重大新闻,地震也采访过两次。1997年,我们去重庆隆昌采访过地震,2002年,还曾一同去西昌采访过“地震”。但那两次一次只有六级多,一次纯属谣传。不似这一次,是货真价实的特大地震。但只要我们在一起,我们绝对是国内新闻界最强的搭档组合。而最重要的是,只要我们在一起,就算有什么意外,我们也是死在一起,那我们就什么也不用害怕了。
    我们匆匆分头。但遗憾的是,商报派的是一辆庆铃越野车,在都江堰,已经有两个文字两个摄影共四个记者等着了。由于我的复出,已经必须撤下一个文字记者了。长途跋涉,车辆不能超载。
    我焦急地给老公打电话,还是打不通。正准备再上楼一趟,网友柒月流火来了。她说她的小灵通可以打得通。一试,果然通了。老公说:“那我就不去汶川了,我自己驾车去北川。北川的灾情也很严重。我们各自珍重。”
   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。网上消息,北川死亡人数已近八千,可见灾情之严重。那里也是山区,塌方,飞石肯定少不了。我真不想他去,真想阻止他,可是转念一想,我要去的是汶川,路上的风险比去北川更大,他都充分理解我对新闻事业的追求,只有叮咛和祝福,我又怎么能拖他的后腿呢?
    于是我和他约定,我们都一定要注意安全,谁先回到成都,谁就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,但只能说我们就在都江堰,没有去重灾区。
    随后,我又用小灵通打通了嫂子的电话,这才知道,我的二哥李晓波早在昨天晚上就直奔重灾区绵竹去了。我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。我们三个青壮力都走了,万一来个强烈余震,万一有个什么意外-----
    我强迫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,只叮嘱嫂子,随时和我家里保持联系,帮我照顾家中的三老两小。
    采访车去加油去了,还要找油桶背一桶应急汽油。趁这个空档,我冲到报社旁的东风超市抢购干粮。我刚把架上的面包都抱到收银台,就来了一大批抢购面包和方便面的人。虽然成都市区并没有出现严重灾情,但昨天的剧烈震感吓坏了全市的人,大家都在疯狂地抢购食品和饮料。幸亏市政府反应及时,各超市的食品供应基本正常。不时有补货的供货车来往。
    面包,牛肉干,牛奶,湿纸巾,我一口气买了300多块钱的物品。
    10时过,我们终于踏上了前往汶川的路。
    一路上都在塞车。府青路立交桥上被交通管制,不允许车辆从桥上驶过。我们挂着采访车牌,打着应急灯,执勤人员才放我们通过。
    到了成绵高速入口,汽车排起了长龙,堵成一片。原来,为了安全,成绵高速已经关闭。我们被夹在车流中,进退不得。一个华西都市报的摄影同行,正在车流中奔前跑后的拍摄照片。他的脸我很熟悉,只是叫不出名字。他发现了我,很惊喜地很我打着招呼:“你不是辞职了吗?原来是谣传啊!”
   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。他很高兴,“你能回来是好事,我也很高兴。”
    我们只匆匆聊了几句,就各自忙开了。我步行了两三百米到了收费站,正在采访,突然有值勤的交警在大声说:“可以放行了!”我顾不上采访了,赶紧跑回车上。积压的车流汹涌地涌上了成绵高速。
    我们从成绵高速绕上绕城高速,再转到了成灌高速。
    一进都江堰,我简直不敢相信,这还是我那熟悉的秀美的、闲适的、优雅的都江堰吗?街上挤满了车流和人,随处可见被震得东倒西歪的房子和已经坍塌的废墟。
    我们的采访车在艰难地往前挤进,我的眼睛扫描着车外的景象,难以置信。这是一场噩梦,一场直到现在我都不敢承认、不愿承认的噩梦。
    我的心很沉很沉。窗外下着雨,都江堰比市区冷得多,我穿上了冲锋衣。这时,我突然内急,才想起自己从早上起来就还没有上过洗手间。
    车在青城大桥头停了下来。我四处寻找可以解决问题的地方。可是,我找不到。一切都已面目全非。我熟悉的街道早已变了样,街边和街心花园里,都挤满灾民。有的已搭起了简易的帐蓬,有的就露宿在雨中。
    我问一个帐蓬中的女子,哪里有可以“解手”的地方,她笑了:“现在哪里还找得到厕所,大家都自己找个地方就解决了。”
    我在街上转了几圈,都实在没有找到可以方便的地方。没有办法,我只得朝桥头的街心花园走去。在一小片树林中,我看到几个人都正在方便,其中多数是男人。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,只能躲到一丛已经堆满大便的灌木后匆匆解决。数米外,就是挤满灾民的几个帐蓬。这样的狼狈,我还很少经历过。但大家都显然已经麻木了,只看了我一眼,谁也没有流露出异样的表情。
    这里的抢险救灾工作还不是很有序,很多灾民都没有得到安置,也没有食物和水。我很想把车上带的干粮和水分一些给他们,可是理智提醒我不能这样做。对于成千上万的灾民来说,我车上带的那点物质只是杯水车薪,而作为新闻记者,我的任务是奔赴震源地汶川。我必须确保我和我的四个同事能有前往汶川的物质保障。
    雨越下越大,由于通讯断绝,我一直联系不上我的同事们。我在街上乱逛,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景象。心一直痛一直痛,喘不过气来的感觉。
    下午2时,我终于找到了另外的四个同事。我们听着收音机,迅速制定采访路线。四位同事已经踏访过龙池,根本过不去,由都江堰往汶川行不过5公里,路就完全断绝。
    另一批同事找到了我们,给我们带来了几个联通的C网手机。和报社商量后,我们决定兵分数路。一路留在都江堰等待打通都汶路;一路绕道700公里,从雅安市进入甘孜州,再从甘孜州的康定、丹巴、小金、四姑娘山,巴郎山进入卧龙自然保护区。卧龙属于汶川县,离汶川约90公里,离震中心映秀镇只有45公里。据收音机里的消息,由卧龙至汶川的路最有可能打通。
    我们立即调转车头,出发。此时,我再联系我的老公,已经联系不上了。估计他也正在前往北川的途中。我突然有一种悲壮的情绪,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见到我的老公,我的二哥,还能否再见到我的女儿和父母。
    路上,我们打开收音机,听到国务院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。很快听到同事殷玉生在提问,很精彩的提问,我们都为他喝彩。
    一路上,我们都在分析着汶川的现状,大家都一致猜想,连北川都那么严重,汶川很有可能已被夷为平地或成为新的叠溪海子了,不然,为何会一直没有半点消息透出?
    大家不停地讲叙着此次震灾中的各种见闻,泪水不断。
    当车过了雅安,开始进入山区道路,收音机已没了信号,我们开始有说有笑起来。
    因为路况开始变化,山上到处都在飞石头。我们不由自主地就抛弃了悲伤,开始兴致高昂起来。
    我说:“哥们儿,有我和你们搭挡,你们可就安全了。我可是无敌幸运星呐,13年采访还从来都只是有惊无险呢!有我在,你们肯定都安全了。”
    杨刚说:“问题是我是一个超级倒霉蛋啊,啥倒蛋的事儿都经常碰上。”
    我说:“那你放心,我这个幸运星肯定会把你这个霉星克住的。”
    车过天全,有一处弯道处,一个执勤警察把我们拦了下来,说是前方路段是飞石路段,山上正在跨石头,要我们小心。
    我说,其实,遇上飞石,流石流,塌方之类的,小不小心都没多大实际用处。这就好比买彩票,不中就是不中,一中就是百分之百地中。究竟中还是不中,就只有赌运气了;大家都齐声驳我,说这一路上,被飞石砸中的机率可比中彩票要高得多了。
    我又说我是上有老下有小,老天肯定会照顾我的;杨刚和王强又说,他们俩可连老婆都还没有-----
    我们表面轻松地斗着嘴,实际心里都悬着。
    迎面开过来一辆越野车,山上突然垮下一网飞石,大约有数十块,其中海碗大的一块就砸在我们车头前,弹飞起来,又砸在了对面车的引擎盖上。那不过是电光火石一瞬间,我们根本还来不及反应,更来不及害怕,已经与那辆车擦身而过。我们回头看时,发现那辆车的司机还算镇静,继续往前开,没有惊慌失措,车子也算平稳,估计只是引擎盖砸坏了,未受大的影响。
    晚上,我们来到了二郎山。山上正是大雾。穿过二郎山隧洞,眼前豁然开朗,甘孜州的夜空和阿坝州一样很美。我不禁为这片夜空下的土地祈祷。
    甘孜州这次也受到了震灾的影响,但灾情比起阿坝州来说要轻得多。晚11时左右,当我们开到康定县的姑咱镇时,在康定师专一带,居然还有烧烤摊,桌球摊,似乎毫未受地震影响。我们甚至住到了一家还有热水的酒店。
    我给嫂子打了电话,叫她帮我给家里报个平安,就说我在都江堰采访。我不敢面对我的家人,我怕他们会追问我现在在哪里,我怕他们担心。我又想起了我的二哥,还好,嫂子说,二哥在傍晚时分给家里报过平安了,连稿子都发回报社了。
    我很疲倦地躺在床上,不知是由于几天没睡好觉了,还是因为长途奔袭,还是因为确有余震,始终觉得有点天眩地转的感觉,身下的床在轻轻晃动。我赶紧起身又把衣服穿戴整齐,以免突发状况时,来不及穿衣服。
    凌晨1时52分,一阵手机铃声响起。我迷迷糊糊接过手机,一看号码是我老公的,一下子就惊醒了。
    老公的声音一惯的冷静,却也透出一种深深的悲伤:“北川太惨了!整个县城都成为了一片废墟了------人基本都空了,来不及撤出的人,都聚在我旁边的空地上,其他地方一个人影儿也没有,漆黑一片,只有一两只狗在跑------路断了,我们走了几公里才进来的,也可以说不是走,是手脚并用爬过来了,因为到处都是塌方和泥石流-----来了一个团的部队,可是没有重型机械,人再多,也没有用,抢救秩序有点乱-----但也没办法,这里的现实环境太恶劣了,下午,我们救出了一个幸存者,光是把他从废墟里抬到有人医治的地方,就走了2个多小时,因为那个路现在根本没法走,很多时候简直就只有爬-----移动派了一辆应急通信车来,我现在是在车边给你打电话-------现在这个城,简直就像一座死城了!”
    我哭了起来,嘱咐老公要小心。老公说,他的车上“弹药充足”,支持个三天都没问题,叫我放心。等撤走时,他就把剩下的东西全都送给灾民。为了给老公节约手机电池,我们只能匆匆挂了电话,心里暗自为我们都还平安而庆幸。
    感谢上苍!我们真是幸运的一家!直到现在,我们都还平安健康地活着!
    清晨6时正,我们继续向着汶川进发。


作者声明:
  
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著作权人。我同意中国人人网发表此作品,同意中国人人网向其他媒体推荐此作品。未经中国人人网或作者本人同意,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。一旦传统媒体决定刊用,中国人人网及时通知我。在不发生重复授权的前提下,我保留个人向其他媒体的直接投稿权利。
【编者按】(注:转载除外)


相关信息
网友评论                >>> 发表您的评论
没有评论信息

  友情连接 关于人人 加盟人人 联系人人 人人广告 人人招聘 人人导航 人人未来  

人人文学网
网址:http://www.cnrr.cn 电子邮箱:253581255@qq.com
总部电话:010-51656981   QQ:253581255
版权所有: 华夏网·中国人人网

人人艺术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