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沧海
□ 张 筱
启明星，这星空唯一不变的索引，闪烁在积石山嵯峨山巅之上，似一枚硕大的水钻。城，慢慢地动了一下，又动了一下。路灯下开始有了车，有了人。城市在深眠后，正在苏醒。
天光由暗转亮，先是城廓，再是街边的树木，后是公园中的花草。白粉、橙黄、紫金、腥红……当我怔神于鲜丽的月季、芙蓉花朵时，东方天际的早霞也扯起胭脂、铅灰、赫红的色彩，也随着天光的色调，浓烈堆积、泅散不可捉摸的形态。在天空多彩的氛围，积石山的轮廓更加暗得重、黑的深了一些。山巅上空的启明星早就完成使命遁得无影踪。
视野中的城，变一清二楚。晨练的人群涌到广场，开始了熟悉的流程。而我，则选择着最佳位置，等待日出的一刹。
果然，如我所愿，朝阳在积石山毗邻的两峰间喷射而日，灿烂、耀眼，光彩夺目。然在日出的瞬间，我眼中的景象，却是日出沧海的宏阔景象。不错，它是曾经的沧海。千万年前、亿万年前——时间的概念都可以忽略不记，这些都不重要。重要的是这方区域，曾经沧海横流。
来时的山，来时的路，来时的峰峦、窄峡、深壑，以一条细流为弯曲的轴，真是水绕山环，极诡异，极奇萃。峰壁时而如削、如刻、如雕，险而少奇；时而如笋、如乳、如人头兽首，令人目不暇接。黄河雅丹地貌鲜红、赤褐间杂、掺和在一起，给人视野极新鲜的感觉。而那不知出处的一条细流，一路跌宕，顺势排开，不断下陷，使得壑更深、峰愈显……我多想知道它的名字，最后我记住了它的名字：拉水峡。
广场上人多了起来，街道上车来车往。
这个地域的居民正值斋月期。然城很安静，一如四周赤赭的山岩。
城也很独特：傍河，是黄河；倚山，名积石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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