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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震,留下的“凄美爱情”


作者:张继合   时间:2008-6-4   阅读862次

     四川大地震,又一次制造了人间悲剧。在这种特殊的天灾面前,中国人表现出空前的悲悯、团结和坚强,尽管如何,深入骨髓的伤痛,还是要靠十几年,甚至几十年去慢慢消磨。
    汶川揪疼了中国人的心,就像上世纪70年代的唐山大地震,虽说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,唐山这座重新站起来的城市,依旧内伤累累。那场灾难,至今还对唐山人的人生观与价值观产生深远而不可磨灭的影响。我的好朋友——著名作家关仁山亲历过当年的大地震,他被活活地砸在废墟里,差一点阴阳两隔。前些时,他谈论起唐山地震中的婚姻磨难,令人唏嘘不已。他曾访问过的那些家庭突变与爱情故事使我久久不能平静。
    古人在《上邪》里指天发誓:“天无棱,江水为竭。冬雷震震夏雨雪,天地合,乃敢与君绝。”虽说很坚贞,可惜都是假设的。当真的来了天摇地动的巨大灾难,席卷在那个漩涡里的婚姻家庭悲剧都撼人魂魄,可歌可泣。生活表现出异常的戏剧性,当事人则忠实地扮演着各自的角色。一个“情”字,引导着灾难中数不尽的悲欢离合……
    有这样一个家庭,有这样一个女人,她在唐山大地震中经历了非同寻常的磨难。她与恋人刚刚从知青点返城结婚,组成了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。她们的爱曾让那么多的人羡慕。男人是地震研究人员,他那天在地震台值班,而女人也在医院值班,她是唐山某医院的一名护士长。地震爆发后,男人没有砸在废墟里,可女人却因为救护一个产妇,砸在废墟里,压了四天四夜,她受了重伤,还用仅剩的一瓶葡萄糖水喂活了怀里的这个婴儿。当解放军把她扒出来的时候,她因喉咙塞着一团泥而窒息。男人抱住她的尸体,含泪把她送到目的统一掩埋,天下起了大雨,男人走了,解放军在雨停之后,掩埋时,突然发现她活着,因为雨水冲掉了她喉咙里的泥团,军人就赶紧把她送到飞机场,送到武汉治疗。男人不知道她还活着。此时,她的妹妹也刚刚结婚,她的男人也在劫难中死去了。在她也受伤,痛不欲生的时候,得到了他的帮助。而他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,为了照顾姐姐留下的孩子,为了弥补震后的创伤,他们很快就结婚了。半年后,姐姐出院回到唐山,见到这个情景,简直无法接受。妹妹就想离开他,让他们走到一起来。可她不愿再破坏他和妹妹的幸福,就举手宣誓做了SOS儿童村的妈妈。没有人知道,这个女人背地里的真实感受。
    开滦煤矿的一名女工,与男友相亲相爱,地震的前两天她们领了结婚证,就要到天津旅行结婚。因为她的男友是在天津海河边长大的,对家乡十分有感情。她们本来买好了那天晚上七时的火车票。她们赶到火车站的时候,因为她家里有事,而更改日期回到家里。谁知,夜里就把这个刚刚建立的小家庭给毁灭了。男人当场砸死了,从废墟里扒出来时,男人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张车票。女人保留了那张车票,她痛不欲生之后,毅然离开了这个城市,到了天津,举行了一次没有新郎的旅行结婚仪式,她抱着男人的骨灰盒,站在海河边默默地对他发誓,我要留在这个城市生活,永远不嫁,永远陪着你!果然她就没再嫁人,单身生活到了今天,抱养了一个孤儿。她自己感到有个家,别人也以为她有个家。她在纺织厂工作,如今下岗了,在自己面临新的选择的时候,她对着死去恋人的照片默默地说着心里话,是男人遗像给了他力量,重新振作起来,自己搞了一个副食店,凭着自己的双手,过上了好日子。她说自己的家很好,“真正地爱过一次,不论结果如何,我都不虚此生!”
    或许,人们对幸福、对苦难有不同的解释,我不能断言这些当事人失去了什么、得到了什么——只是,他们的故事令我长久地感动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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